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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螃蟹
  • 日期:2014-06-27     阅读次数:2858      来源:中国阳澄湖大闸蟹官网
  •      “西风起,蟹脚响”,秋风一起,菊黄蟹肥,持螯赏菊,那种意境想来就是一种国画的美。
      说起螃蟹,那可了不得,过去不少文人雅士甚至上升到“生平独此求”的高度,以美食自居的李渔说起螃蟹,简直就是眉飞色舞,口水狂流:“予于饮食之美,无一物不能言之,且无一物不穷其想象,竭其幽渺而言之,独于蟹螯一物,终其身皆不能忘之……至其可嗜可甘与不可忘之故,则绝口不能形容。”归结起来,也就是说对于螃蟹,他老人家根本就无法说出美在何处,只知道口不择言地说“好吃!好好吃!”更叫绝的是还有一段话:“予嗜此一生,每岁于蟹未出时,即储钱以待,因家人笑予以蟹为命,即自呼其钱为买命钱。”这个李渔,有人说他太聪明,文章偶尔过于油猾,但说到螃蟹,立刻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看到这里我总要暗自笑笑,却又完全可以理解——你说他已经说出买蟹钱就是“买命钱”的话,还要怎样呢?想想也是,中国传统文人中,提起这个横行的怪物,有多少人不暗自大流口水呢?李白《月下独酌》云:“蟹螯即金液,糟丘是蓬莱。且须饮美酒,乘月醉高台。”素以好吃自居的东坡居士、陆游、袁枚等人留下关于蟹的诗文也不在少数。《红楼梦》第三十八回《林潇湘魁夺菊花诗,薛蘅芜讽和螃蟹咏》其实也就是曹雪芹在举家食粥之时对持螯赏菊的思念:
         “铁甲长戈死未忘,堆盘色相喜先尝。
          螯封嫩玉双双满,壳凸红脂块块香。
          多肉更怜卿八足,助情谁劝我千觞。
          对斯佳品酬佳节,桂拂清风菊带霜。”
      我小时从没想到小小的螃蟹会让这么多文人雅士为之神魂颠倒,螃蟹在我们那虽说不贱,但绝非什么稀罕之物,夏天在河里凫水累了,几个人坐在浅水湾处打打闹闹,没准儿就有谁尖叫起来:“呀,螃蟹洞!”或者手指已经给凶猛而不怕死的螃蟹夹住了,狠命地一甩,那螃蟹就到了岸边的草丛里——自然是送上门的一顿美餐,不过由于时令的关系,夏天的螃蟹还比较瘦小,并不肥,螃蟹只有在秋天才是真正的美味。对孩子们来说,不象虾子河蚌很容易捕到,抓螃蟹更多的还是碰运气,一些人在河里罱泥,很多时候也会罱到一些河底的螃蟹。十多岁出外上学,没事总爱去江边苇滩上,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看江、野炊,偶尔发现退潮后的苇滩地上不少小孔,用小刀一挖,竟全是小蟹,一挖出来后立即到处乱爬——这种蟹据说长不大,总是比大拇指略大些,江边人称之为蟛蜞,在我看来却就是小螃蟹,大概也叫“金钱蟹”,据说腌食后味道不错。这种江边的小蟹以及海里的什么梭子蟹、螺蟹等和我家乡的螃蟹相比,根本就不值一提。菊花开的时候,家乡无一例外都是那种青壳白肚、黄毛金钩的青蟹,壳在水里闪着青幽幽的光,放在桌上,八足挺立,双螯腾空,脐背隆起,威风凛凛,清煮或清蒸后,翻开红通通的壳子,叠金交玉,黄是黄,白是白,还没吃就是一种奇妙的享受。能有这样的螃蟹全是因为水网交错、湖荡纵横、水草丰茂的缘故。
      江浙之间,螃蟹最有名的大概还是兴化中堡蟹与阳澄湖大闸蟹,上海人提起这两样螃蟹,不暗流口水的大概算得上异类了。据说这两种蟹早在清代就是闻名遐迩的进京贡品,中堡醉蟹在清末被好事的外务大臣张蹇颠跛跛地带至南洋物赛会上,被评为一等奖,一时使中堡螃蟹蜚声海内。阳澄湖大闸蟹后来由于文人的炒作,被称为“蟹中之冠”,其实和中堡螃蟹是相差不多的,一段时期我对阳澄湖大闸蟹的“大闸”二字总莫名其妙,因为在我印象里涵闸口附近是没有什么好的螃蟹的,后来看了一些资料,竟有不少人也是莫名其妙,有好事者多方考证后,得出结论:大闸蟹名称由来竟是与捕蟹的工具有关:“捕蟹者,在港湾间,必设一闸,闸以竹编成,夜来关闸,置一灯火在簖上,蟹见火光,即爬上竹闸,当即便在闸上捕之,很方便——这就是闸蟹之名的由来了。" 竹闸也就是竹簖,是一种隔在河边捕鱼的网栏,簖上捕捉到的蟹被称为闸蟹,个头大的就称为大闸蟹,这让我很是好笑——那叫“大簖蟹”不是更确切吗?
      螃蟹的吃法很多,最普遍的大概还是要数清蒸,将活蟹洗净后,用线绳捆蟹螯,然后入蒸笼,蒸透后取出,去绳,一个个整齐地码入白瓷盘中,红蟹白盘,桌边上有用镇江香醋与姜末、酱油调好的佐料,在窗口飘来的幽淡淡菊花香里,掀开蟹盖,蟹膏似玉,蟹黄似金,以佐料佐食后,入口鲜而肥,甘而腻,真是色香味的极至。据说真正的美食者吃这种蟹要有一整套家伙,所谓“蟹八件”,掏、挖、敲……一只蟹吃下来至少也得半个小时以上——为的就是不放过哪怕一丝蟹肉,我吃蟹总不耐烦这样的磨蹭,所以一桌子下来,往往总是我第一个吃完了蟹,也最先将手伸入盛有菜叶的水中洗了,然后看同桌的人吃蟹,若有女孩子在桌上,自然是不可能考虑平时所谓的风度与气质的。
      除了清蒸,我们那还有面拖蟹、炸蟹等多种吃法,面拖蟹大多是未成熟的蟹,剁成两半,加淀粉、花生,稀里胡涂地烧粘在一起,这种吃法我很不喜欢,因为没有蟹本色的味道,但一个朋友就爱吃这种面拖蟹——人的口味也真是各异的。
      醉蟹也是螃蟹十分有名的吃法,儿时我外公特爱吃这玩艺,每年都要做上一两坛(不过由于条件限制,醉的大多的小蟹,取其味聊以解馋)。醉蟹的做法据说有二十多道工序,十分麻烦,大致先是选择膘肥、体健、膏肥、脂满的河蟹或湖蟹,用竹篾圈在水里养十天半个月时间,等污物全部排尽后,在蒲包中干搁几天,并逐只刮毛和揩干水气,随后在蟹脐上敷上适量花椒盐,投入醉蟹专用的缸中,用甜美可口的糯米酒徐徐浇入,干渴之极的螃蟹们这时便争先恐后地饱饮,直至酩酊大醉,封缸月余,即成醉料蟹。再用糯米酒、盐、糖、姜、葱、花椒、八角、茴香等多种原料制成醉卤液倒入,倒入大曲酒封面,盖上小盘子压紧,坛口上用牛皮纸或荷叶封盖并用细绳扎牢,一周即可开封食用。醉蟹外观形似活蟹,上席时先将蟹切开,除去蟹脐(俗称蟹蓑衣)等秽物,略洗原卤,斩成小块,入口后,有一股淡淡的酒味,却又兼具香、甜、咸、爽之味,实在是人间绝品,若李渔尝到这种蟹,一定又要说不要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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